2015 年，Ben Thompson 首次提出了聚合理论这一概念，以解释互联网是如何促进市场的演变的。Ben 在大约七年前是这样描述聚合理论的：
任何特定消费市场的价值链都分为三个部分：供应商、分销商和消费者或用户。在这些市场中获得超额利润的最佳方式是在这三个部分中的一个获得横向垄断，或者整合其中的两个部分，从而在提供纵向解决方案上拥有竞争优势。在前互联网时代，后者取决于控制分销。
互联网的根本性颠覆是将这种动态改头换面了。首先，互联网实现了（数字商品）的自由分销，它中和了前互联网时代分销商利用与供应商整合的优势。其次，互联网使交易成本趋于零，从而使分销商与终端用户或消费者进行大规模整合成为可能。
图片来自 Ben Thompson 在 2015 年的原创文章
我们相信对于从事 Web3 工作的人来说，这一理论值得从新的角度重新审视。我们已经看到像 Ramp、Stripe 和 Spotify 这样的巨无霸是如何在分销和收款价格的压缩之上建立的。但该理论如何适用于 Web3 的公司呢？我们认为，除了压缩收集付款的成本外，区块链还可以降低验证和信任的价格。
这使得创建数十亿美元的实体成为可能，这在历史上是不可能的。新时代的基于区块链的聚合器也有助于推动协议层的创新，并实现新的商业模式：超级 金融 化即服务（Hyperfinancialization-as-a-Service）。但在这之前，让我们先为那些没有关注过 Ben Thompson 的老铁们来详细解释一下聚合理论。
使市场更加紧密
以下是通过聚合理论的视角对 Uber 进行的分析。在 Uber 出现之前，卖方（供应商）与买方（需求）的关系仅限于本地，并且司机可能拥有的客户数量是有上限的。此外，在谁可能提供乘车服务方面的选择也是有限的，这就是为什么部分司机态度恶劣仍然不会下岗失业的原因。与此同时，市场的供应方也很混乱，比如它的声誉很差，在许多城市遭受无效的定价而且价格无法预测。而 Uber 的出现组织了供应方。
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用户子集，其声誉得到了持续的验证和跟踪，而不是由随机的司机组成。想想你每次要求搭车时得到的信息吧：你知道这个司机已经接了多少次单，司机的平均评级，以及你可以期望支付的确切金额。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从出租车联盟到应用内驱动的转变呢？因为 Uber 通过它们的应用程序控制了供应方。那些想要预约乘车的用户更喜欢远程叫车的便利性，而不是在外面的街道边上翘首等待，然后被随机出现的出租车司机拒绝。这种模式之所以有效，是因为互联网使 Uber 能够从它们在旧金山的舒适办公室或任何新的时髦的地方建立一个风险企业，并在全球范围内扩展。
它还使 Uber 能够收取款项并为自己减免费用，而不需要依靠区域合作伙伴为它们做这些。数字 货币 的崛起加速了 Uber 的采用，如果我们仍然主要以实物现金支付乘车费用，那么 Uber 可能就不会出现。
今天互联网上最大的公司都可以和聚合理论联系起来。比如 AirBnB、Deliveroo、Spotify、Steam、亚马逊和推特都通过互联网的力量颠覆了以往混乱的市场。聚合器积累了如此多的价值，因为它们可以组织通常是大型的、混乱的市场。报纸？市场上有数以千计的报纸在发表不同的意见，而且往往有不准确的来源。是你使用了新闻聚合器取代了它们。
在一个小镇上租几个月的房子怎么样？Airbnb 让住在陌生人家里变得「好」起来。客户趋向于这些聚合器，因为它们可以期待同样的服务水平、质量和标准，这里提供足够多的供应商名单。你可以得到一个熟悉平台的 安全 性和跨越整个市场的可选择性。回到我前面提到的 Airbnb 的例子，用户知道它们可以在网站上注册并提交一个投诉，以便在预订出现问题时获得退款。亚马逊呢？退款几乎是即时发生的。
聚合器使供应商的声誉和合理分配成为可能。当你在亚马逊上买东西时，你可以查到评论。作为交换，它们从发生在它们平台上的交易中抽取一部分。随着一个平台的数字化，交易的频率往往会增加，这使得聚合器能够以比实体体验的成本低得多的收费标准运行。为什么？因为提供数字产品（如电影流媒体）的成本只是实体体验（如航班）的一小部分。
用户一次只能乘坐一次航班。而在同一次飞行中，你可能会看到一个用户正在播放多部电影。或者，如果他们像我们一样，他们可能会购买无数的山寨币或 NFT，也许他们一下飞机就会后悔买亏了。希望阅读完这一部分，你对于什么是聚合平台以及它们的规模有一个很好的认识，现在让我们回到 Web3。
压缩信任成本
就像互联网压缩了分销和收款的成本一样，可公开验证的区块链也压缩了验证和信任的成本。实际上，我们在 Web3 背景下看到的所有巨无霸企业都是建立在这一原则之上的。区块链使任何人都可以查询和验证所销售的数字产品是否真正来自它所声称的来源。像 NFT 这样通过区块链平台销售的数字消费品不存在对手方风险，因为验证 智能合约 可以确保你得到你所支付的确切商品。
这对那些在 Web3 中运行的聚合器来说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在销售数字商品时，验证和信任供应商的成本只是 Web2 中的一小部分。当 Netflix 或 iTunes 最初推出时，它们不得不花几个月或几年的时间来谈判合同，以确保它们能够以足够大的数字商品库存进入市场从而吸引用户。
即使在今天，Netflix 也花费了大约 160 亿美元在内部根据用户的数据生产内容。随着这些聚合器规模的扩大，它们成为数字消费商品的最佳销售场所，经过十年的努力，拥有分销权让它们拥有这种优势。
但有些互动在 Web2 聚合器中是不可能的，因为筒仓式数据库和不开放的数据引入了固有的摩擦。例如，你不能通过 Zillow 浏览房产列表，然后对其进行报价，并在同一平台上进行资产再融资。你必须去另一个地方，如 Figure，并通过它们的各种合规性和上手程序，这是每个平台所特有的。
这也使得其他应用程序的 开发者 更难，同时也会花费更多去轻松利用你的聚合并在上面建立新的有趣的服务。链上身份、数据和验证标准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并使 Web3 聚合器比 Web2 聚合器更有效率。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OpenSea 并没有花太多精力去担心许可证的问题。它们几乎可以立即验证第三方的 NFT 是否来自合法来源，并跟踪它在其用户群中的流动情况。那么 Uniswap 呢？只要用户准确地添加了代币的地址，就不需要人们参与验证在其上交易的代币是否合法。
区块链抽象出了验证层，并使所产生的成本被极致压缩。那信任本身会产生溢价吗？我认为是的。让我们考虑几个平台拥有商业权利的例子，并与不拥有商业权利的平台进行比较。音乐将是一个很好的主题，所以我们用 Spotify 和 Soundcloud 作为例子。
一个是全球流媒体音乐的首选平台，而另一个则是偶尔用来在健身房寻找一些动感音乐的选择。按理说，Soundcloud 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企业，因为它专注于社区和使新艺术家被发现。但是，如果纯粹从创造收入的角度来看，你会发现这两项业务有什么不同。
这两项业务有不同的运作方式。Spotify 声称拥有4.06 亿月度活跃用户，其中约 1.8 亿是付费用户。它们的利润率约为±25%，所以你可以对你在下图中计算的 90 亿美元的年收入打个折扣。但即使考虑到这一点，你会注意到 Spotify 的收入比 Soundcloud 要高的多。
这种情况的部分原因是，Soundcloud 需要在用户流媒体方面的数量来扩大广告驱动的收入。但是，如果所有的用户都在高级平台上，它们为什么要来 Soundcloud？这是一个你可以在各个产品类别中看到的现象。
亚马逊作为一个独立的平台，其电子商务量比 Shopify 的店铺要大。Steam（游戏的头牌）所获得的收入比单个游戏工作室还要多。为什么？归根结底是客户选择了具有最大选择性和最小摩擦的商店。选择的数量越多，商业活动集中于某一途径的可能性就越大，从而使平台更容易提供更多的选择，同时由于经营规模而保持低成本。这就是现代商业的飞轮。Max Olson 不久前在推特上对这些工作的可视化做了一个很好的工作。
Web3 很有趣，因为它改变了验证和信任的单位经济。历史上，聚合器会获得最理想的数字消费品的知识产权。正如我们很快就会看到的那样，在印度这样的新兴市场，持有板球的流媒体权利为电视网络的规模化铺平了道路。区块链使平台能够以极低的成本证明来自网络上任何人的出处和发行权。
这意味着在法律费用上产生的支出和通过官僚机构花费的时间，现在可以被链上验证、身份和核实所取代。这一原则将是使 Web3 中的聚合器具有巨大影响力的关键所在。不相信我？让我们看看当前生态系统中的一些聚合器，以及它们如何使用区块链来实现自己的利益。
DeFi 中的聚合器
Zerion 是一个 钱包 界面，它专注于使用户能够跟踪它们的投资组合。该产品目前跟踪 NFT，允许互换代币，并让用户了解它们钱包中所有代币的表现。像 Zerion 提供的那些界面正在迅速成为 DeFi 的「主页」。它们允许用户与复杂的主机应用进行互动，而无需连接单一网站的界面。
此外，这些界面通过允许用户直接通过其界面与之互动，消除了网络钓鱼、丢失密钥和签署错误智能合约的高风险。它们帮助用户通过策划协议获得借贷等功能，还通过为客户提供更多的选择为他们提供有竞争力的价格和功能，推动协议层的创新。可以肯定的是，目前价值几十亿美元的资产是通过 Zerion 的界面管理的。
Zerion 的风险有多大？没有。它们不保管资产，也不管理智能合约。相反，它们负责将这些协议中的每一个嵌入到产品中，从而形成一个超级应用。根据最近的一份新闻稿显示，它们与 60 个协议的约 5 万种资产对接。像 DeBank、Frontier 和 ImTrust 这样的类似钱包界面一直处于使更多的散户参与者能够在复杂的 Web3 生态系统中找到自己方式的最前沿。
它们是如何做到的？它们减少了用户使用应用程序所需的信任障碍，因为终端用户认为界面创建者已经进行了尽职调查。其次，它们使新的应用程序能够比通过复杂的信息网络平台（如推特）更顺利地被发现。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它们在一个界面中结合了多个 DeFi Dapp（去中心化应用程序）的筹集能力。随着用户在行业内需求的发展，它们也开始整合 on-ramps 和税务软件。
我在这里以 Zerion 为例，因为它是一个中心化的实体，它作为一个接口与多个 Defi DApps 插接。然而，DeFi 中的聚合功能超出了这个范围，这里有一些例子：
订单流（Orderflow）——1inch 和Matcha.xyz允许用户为需要交易的资产找到最好的价格，而不必去个别平台。它不自己保管用于交易的资产，而是从第三方平台寻求流动性。Matcha 通过在产品中整合询价模式将这一做法向前推进了一步。到目前为止，它们已经在±90 万个订单中完成了约 420 亿美元的累计交易量。这一功能允许后端的中心化做市商为大订单量报价，从而使体验更接近于 币安 这样的中心化 交易所 所能提供的功能。
收益率 ——DeFi 的圣杯历来是提供收益率的能力。借贷或去中心化交易所平台的巨大风险是可能被黑。但是，如果你能建立接口让用户在池子里部署资本，而不一定要自己持有资产，那会怎么样？Rari、Alpaca和Gp。该聚合器本身并不持有平台上所列的任何 NFT，它们使用 Dune 来给用户提供分析结果。一旦你点击一个 NFT 集合，界面允许你直接在 Opensea 和 LooksRare 中对列表出价。现在，这就是变得更加有趣的地方，像 Gp 这样的聚合器成为了价格发现的地方，因为用户基本上是在发现和跟踪它们的投资组合，并通过它们进行竞价。
在未来，它们还将涵盖通过借贷和自动库存管理进一步提供模糊 DeFi 和 NFT 之间界限的功能。传统的艺术品或实物市场有一些前面提到的与 Web2 聚合器有关的限制，使它们无法以低摩擦和低成本提供这些服务。此外，其他一些垂直行业，如游戏和元宇宙甚至没有历史上的类似物——Web3 聚合器将是第一个支持和实现这些数字资产类别的有效市场。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的影响力将足以决定哪个 NFT 集被「发现」，因为它们所积累的基本上是市场的注意力。这种关注值多少钱？我还不知道，但它的价值足以通过该平台推动 4 亿美元的交易量。Gp 也在影响底层 NFT 市场本身的市场份额。因为用户与市场无关，只要有有利的出价/报价，它们就会购买和出售资产。例如，自 Gp 推出以来，LooksRare 在 NFT 交易量上的市场份额与 OpenSea 相比有所上升。
我们认为，NFT 连接资产的聚合将按主题发生。例如，Parcel允许个人竞标房地产挂钩的 NFT。同样，将有单独的市场用于博彩相关的 NFT。目前，体育、音乐和电影相关的 NFT 市场之家仍然存在着差距。部分原因是，对资产类型的主题关注使 创始人 能够围绕它们策展社区，它为通过平台本身实现交易创造了一个初始飞轮。
聚合数据市场
我们已经讨论了 Web3 背景下的聚合理论如何创造全新的市场。Web3 连接的聚合模型之所以能够发挥作用，是因为它们主要关注的是数字资产。有一个领域可以被认为比代币和 NFT 更「数字化」，那就是数据市场。
Web3 中的数据市场很有吸引力，因为：
- 提供的所有数据集可以由第三方即时查询和验证
- 它们直接嵌入多个第三方应用程序，因此可以成倍地扩展
- 增加每条新链的成本通常趋于降低
- 产品（数据）的交付是即时的
- 在协议的情况下，维护网络基础设施的成本是外包的
你可以把这个市场分解成两种类别。其一是通过图表和查询为终端用户提供直接的数据访问，以可消费的方式呈现信息。这些都是中心化的业务，如 Nansen 或 Dune。Nansen 通过专注于界面建立了一个业务，它们的中心化方面涉及到 1 亿多钱包的标签和它们索引的链。用户自己并不创建查询，而是由 Nasen 的团队处理这些，但一旦提取数据的查询被制作出来，他们就可以被复制到各个链上。因此，扩展到每个新链的单位成本呈下降趋势。Nasen 最初的投资是在标记和设置查询，查询每个链上的顶级持有人、智能合约或钱包互动。
Nansen 在为用户提供预先定义的查询方面表现出色，而 Dune 则通过提供任何人都可以查询的基础设施而获胜。Nansen 基于它们围绕标记超过 1 亿个钱包的广泛工作已经构建了它们的护城河，另一方面，Dune 通过其广泛的用户群建立了护城河，这些用户群正全力以赴的争夺其排行榜上的排名。
第三方平台要复制 Dune 现在拥有的数据是比较容易的，但如果没有积极的激励系统，要复制社区成员就很难了。这两个平台的独特之处在于，它们可以（i）以数字方式销售数据，（ii）以几乎即时的方式进行销售，以及（iii）在扩大其支持的区块链数量方面的边际成本有限。当然，除了中心化的业务，在这个领域还有基于协议的同行。
Covalent、Graph、Pyth 和 Chainlink 是基于协议的相同模式的替代品。它们中的每一个都支持整个生态系统的 DApp，并在常规基础上响应数百万次的查询。数据层的协议更加吸引人，因为它们不一定拥有硬件基础设施来使这些数据集可用。相反，数据集的索引是在第三方基础设施中完成的，而这是通过协议的原生代币来激励的。在传统的数据企业中，运行基础设施的成本会吞噬公司的盈利能力。
在协议的情况下，由于整个数据网络瘫痪的可能性减少，网络的感知「价值」随着每个在这些网络上托管数据的新节点的增加而增加。
聚合的下一个十年
在做最后的总结之前，让我们重温一下这篇文章的核心论点。我们相信，区块链将促成一个能够即时验证链上事件的全新市场类别。这将使大规模验证知识产权的成本压缩到极致，从而创造新的商业模式。现今的 Web3 聚合器提供显示链上数据的界面，并允许用户与来自多个平台的智能合约进行互动。
它们不拥有保管这些资产的风险，通常不承担支持额外网络的指数级高成本。Covalent 和 Nansen 能够通过增加每条新链产生指数级的价值（这通常是一种线性支出）。
未来十年，Web3 聚合的核心命题将是在精简大型的、混乱的流程，在信任度低的系统中有多个交易方。发生这种情况的一个例子是 AngelList。该平台通过将法律、银行和 LP（流动性提供者）管理结合到一个单一的界面中，从结构上简化了组建风险投资回合所涉及的摩擦量。它的价值有多大？根据它们的最新一轮融资，大约 40 亿美元。除非你有时间或资本，否则具有多个活动部分的大型、混乱的市场很难进行大规模的整合。AngelList 花了大约 8 年时间来建立其垄断地位，而 Uber 必须筹集大约 255 亿美元才能成为今天的巨无霸。我相信区块链将使围绕这一问题的单位经济学压缩，并使这一过程超金融化。将消除历史上漫长而混乱的过程中的低效率与允许人们从中获利的激励措施结合起来，可以是一个强大的组合。
在 Web3 的背景下，聚合减少了低效率的程度，历史上一直充斥着缺乏透明度的新兴市场将受益最大，想想 DAO（去中心化自治组织）。
今天，在以太坊上组建一个 DAO 需要 5 分钟和 200 美元。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花了六个月的时间，打了无数次电话才在印度注册了一家公司。这种延迟的部分原因是缺乏信任和即时验证我的数据的能力。区块链有助于缩小这一差距，我们只是为信任缺失的社会提供信任生产机器的制造商。
作者：Joel John
编译：DeFi 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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